荏苒

“每個人都在各自賦予其主觀意義的世界裡活著。”

你的名字是世间最美的情书(下)

北边的天空滚了绚烂的紫色,朦胧雾气欲盖弥彰地蜿蜒着,阻隔远处剩余的暖意。不过片刻,黑幕高挂,无星无月,那雾却执着地笼着后头的楼宇,不知在想着要藏住些什么。空气里潮湿因子活跃起来,不安的彼此碰撞,又弹开。湿沉沉的空气令人不大愉悦,像是要落雨。一只细弱的鸟儿斜斜擦过天幕,为天穹的默剧添一抹生动的代价是沉重难以扇动的翅膀与随时误戕的危险。似乎下一秒就将坠落一般,它几乎径直抹过压低的树冠。只是蓦然亮起的一盏不明所属的灯,霎时温暖了一隅狭窄的天地,驱了扑朔阴暗,仅剩一个令人心安的栖处,像光明遗落在黑夜的呼唤。

“温栖。”


河边的人儿娇小清秀,蹲下时身后绷出一弯漂亮的弧。绿萝裙轻揽绞于膝间,素手探水,再从身边木盆中飞快而轻盈地抽出一件衣裳浸入河水里。待它缓缓绽开在水中如莲花一般,十指灵巧地一招一勾,带出剔透的水珠在日光下折射出绚美的光彩。忽而起身,连同那蘸饱了水的衣裳在空中滞留。一刹间,只叫人觉得时空停格,惟余一抹青绿的倩影纤手执裳,巧笑嫣然。让人独羡慕她手中的那件衣裳,甘愿取代它,成为这堪称为舞蹈的衣浣的配角,只为了她唇边的弧。

“沈沅。”


我曾趟过澄净的细流,在浅塘底寻过鲛人的薄绡,也曾妄图飘向空中捡拾加百列或许偶然掉落的羽毛。领略过新绿冲出土地的一派春的朝气,耽溺于秋日的十里火枫不愿挪开目光、甘于为这一隅赤红舍了时光,却偏偏不施舍半分爱予冬夏的极尽痴狂。是能够艳俗调笑的妖精,也是能够无辜饮泪的安琪儿。我可千面,所见非我。

“乔西西。”


若问姑娘何处去?叶上枝头许一期。容貌清隽,生性难改的偏是倜傥的派头,芳心纵火每每却笑着将己任卸得干干净净。又是被那一众的姑娘公子捧着宠着肆无忌惮,毫不留意地处处招情,而后无辜撩袍而去,片叶不沾身,眸子里的清冽笑意叫人就是怨他也不能够。平日里偶还执把溅了两滴墨笔的白面扇,装是个谦公子倒足以以假乱真、瞒天过海。转头秉性便败露,扇骨一拢,扇面一合,扇柄又去抬了哪家姑娘的颌。

“叶许一。”


昏暗的殿宇内燃着一只袅糜的香,蜿蜒着在空气中叫嚣,循规蹈矩里惹出不安分因子。帐内是安眠的君主,或许令他能够安睡的理由正是枕边一颗方正却边角圆润的玺。碧靛的玉在昏灯下流转着妖异光泽,一看便知绝非本国的粗玉产物。一丝瑕疵也寻不见的理由并非灯影的昏黄摇曳,古朴的圆角方形,只因玉玺本身的光彩而熠熠生辉,静置不动,却攫取人心,似是那抹绿与一身着薄绿缎绡的美人儿相衔。眉眼夺了所有人神魂震颤来滋养,养出一方艳阙姿容。

“王玺。”


冬日的深夜很冷,多雨的南方却很少见地终于令月亮出来露个脸。她问我月光从哪里来,向哪里去。我失笑着答是从天上来,向大地去。她月光下泛着淡淡清辉的面庞略微多出一片弧度,那是她勾了唇。她说,月亮上定有清隽的仙人,一点点地将它打碎成三大块。第一块,叫做月光,是比纱还轻、比绡还薄的美妙的银白色,是月亮愿意许给人间的珍馈;第二块,叫做晚风,那是仙人悄悄留的私心,没让人看见过,却无意遗落了些许在尘世,所以你的发梢此刻才微扬。她望着我,轻轻的笑。第三块呢。我向她征询。她忽地收了声,只更深地拗了嘴角,笑盈盈地凝我,眼眸里映了银白的月色,像是万语千言都拆碎了落进其中。

“碎三。”


结:

每一个名字都是美丽的。

一个名儿,抵过一封洋洋洒洒的情书。

那是世间的美好为你而写的。所以整个人间,都藏在了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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